·东璧龙珠x你
·3343字
·兢兢业业大唐名捕与插科打诨小娘子【?】
·有点需要抠细节。
·私设奇多,玄宗年间,双向暗恋向
·感谢云谨友情客串【?】
序
西市丢人了。
是丢人,不是丢人。
...是此丢人非彼丢人。
....
丢了个大活人。
一
东璧龙珠寅时起身准备去点卯,才穿过朱雀大街便被吸住了目光。
昨夜宵禁是他亲自领人清的街,这会泼街的太婆都还没起身,有个人便四处狂奔。
狂奔不说还一身黑。
东璧龙珠不由得冷笑,只觉得这年头还真有人效仿话本子,而有这个闲心倒不如勤加苦练一番莲花阮在西市弹唱得好。
“是个女子。”
也难为东司马站在通义坊隔着一整个延寿坊光德坊还能瞧清楚一个指甲盖大的身影是男是女。
彼时自家耶耶兄长也要上朝点卯去,你一推开门,东璧龙珠的身影便映入眼帘。
“啊呀,东司马。”
“东璧兄,真是巧。”
兄长先唤了一声。
东璧龙珠回身,朝着你父兄作揖。
“伊大人,伊二郎。”
你蹲了蹲身子。
父兄先一步走来,东璧龙珠仍然看着远处的西市,有驼铃声传来,应当是开远门开了,他却仍然并没有叫你。
你挑眉,三两步跳到他身侧。
“东司马何故不唤我?是我早起了没上妆东司马没认出来?还是昨夜圆眉赭面的胡姬将您勾了魂去?”
东璧龙珠下意识想起了那圆眉赭面妆,像极了茄红胡饼上沾了耗子屎的妆容,生生给吓愣神了。
“伊三娘,早。”
你拍拍掌,看着东司马汗颜,心满意足。
“东司马在看什么?”
“渣滓罢了。”
东璧龙珠摇头,俨然一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孤傲劲儿。
你长这么大,头一次听见有人称西市的胡姬是渣滓,不由得感叹此人难怪至今无有媒婆登门,果真是有原因的。
说回来,他也并不是没有媒婆叩门,只因去年上元节寻你,你未曾答应罢了,自此两人都不怎么说话。
“奉劝伊娘子,近日无事就莫要进西市了。”
嚯这口气。
你还没开口,东璧龙珠甩着步子朝东边去,走出了巷口往左一拐,往朱雀门去了。
二
你去国子监时才知,原来昨日西市真是丢了人了。
还死了一个崔家的,是博陵崔家的庶子。
这一出命案吓得无数小娘子都去围着裴家萧家的小公子,左一个说自己害怕,右一个说自己担心的,分明一个个家中父兄最差也是四品黄门侍郎,却硬是要把自己搞的仿佛明日就要被卖了去平康里的北巷似的。(注:平康里是大唐长安的红灯区。)
你只当是听了笑话,思量起平康坊东市的笔行,前几日新进了兔毫笔,据说笔尖颇为柔软,豪色雪白,笔杆上用描金提了大唐当今几位诗人的诗句,无论写字把玩都甚是好看。
“三娘你瞧!我中了!!我中了!!”
有人自身后唤你,你回首一看平日里醉心投壶斗草的小姐妹揽月朝你奔来,手中正是那兔毫笔。
“怎么,你凭一己之力混入了殿试考场中了进士?”
揽月推了你一掌,给你看她的笔。
映入眼帘的便是那描金的一句“谁道腰肢窈窕,折旋笑得君王。”
这小妮子运气好,一买便是李太白的诗。
道说笔杆上的字,从一开始卖时是用绸子裹住的,是买中了琵琶王家子的诗句还是山水孟夫子的句子,都是不得而知的,唯一知晓的便是,那笔行只在长安城卖四百只诗仙李太白的句子在笔杆子上。
据说太白本人都没能买到。
前几日丞相裴家的小娘子买中了贺监一句二月春风似剪刀都高兴得四处舞臂,如今揽月人如其名揽下了诗仙名句,一时间就被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你三五两下挤出了人群,国子监同班的大多都是主簿都不敢得罪的人家,惹了谁不好说,眼下正值散学时候,谁要是发了狂来揩油那可真是丢人了。
然自己班的小娘子们去招惹揽月,别的班小娘子便绝不会放过孤身一个的你。
一个一个成双成对不知道的还以为国子监今日自己过自己的上元节。
“你瞧瞧,也就我们伊三娘子这么清高咯。”
“啧,年年上元节都不出来,可不是知道是个小郎君都得避着她走路?”
这些话日日都在你耳根子边转悠,你不由得打了个呵欠,转身朝另一个方向去。
“我瞧着...”
“诶诶快别说了....东司马。”
身侧的窃窃私语突然噤了声,你抬眼一看,远处正是东璧龙珠如若修竹的身影。
东璧龙珠这几年算是红人,接连破了好几宗悬案,人送称号大唐名捕,墨发金瞳,身姿挺拔,披风若云,好不英俊!
这样的大红人在国子监旁晃悠,要么是看上了哪家的小娘子。
要么就是出了命案。
你咂嘴间,紫袍金带的东璧龙珠已然走到你面前。
哦,他还能来寻仇。
你俯身作揖。
“......东司马好。”
“伊娘子,面容四分僵硬,手足三分无措,这是心虚。”
“......”
你在他面前勉强舒展眉头,弯了笑眼。
“国子监离我们家就隔了三个坊,我不必从西市路过,更不会有命案与我相牵连,不知东司马有何贵干?”
“随我来。”
东璧龙珠捉了你手腕便拉走了。
“......诶??!”
三
“诶诶东司马有话好好说我绝无害人之过....”
东璧龙珠全程无话,大步流星朝着你家的方向走去。
“啊呀——”
你陡然大叫,引得道上路人侧目。
东璧龙珠并不怕你如何大叫,奈何你声音太大,他不得不留步以保自己神耳。
“你这样大叫,是当金吾卫太闲了?”
“....你走的太快,这不是欺我矮么?”
你鼻子一皱,满面委屈。
“也罢。”
东璧龙珠一愣,眨了眨眼,垂头轻笑。
“所以东司马大人堂堂五品游骑大将军,找我一介小女子做什么?”
你被他拽着手腕,也不分辨自己。
“你可知西市丢了人?”
“不错。”
“丢的是平康坊的人。”
“???平康坊在东市近侧怎么.....不对,那你做什么要找我?”
“我....”
东璧龙珠一时语塞,惊得你一愣。
“你该不会...你要来护送我回去?”
东璧龙珠全然沉默,算是默认了。
他领你到一处窄巷。
“此案涉前朝韦氏余孽叛党,牵扯甚广,个个都是亡命徒。”东璧龙珠时不时瞧着巷口,声音只在你与他之间盘旋,“这几日散学,乖乖跟着我,知不知道?”
你瞧着他没得到你回音,面容里愈发焦急,直在心里骂自己傻做什么去年不答应他。
“东璧。”
这是你第一次直呼其名。
金秋的阳光泄了长安城一地鎏金,宛如他的瞳仁。
“谢谢你。”
东璧龙珠叹了口气,松了你的手。
“诶诶,松什么手?不是要带我回去?”
你又拉住了他的手。
他的指节扣了扣你额头。
“名声还要?”
你伸手从背后摸出了一顶小帷帽扣在头上,拉着他就往外走。
“名声我不管,东市的兔毫笔,我想要一支。”
“近日不行。”
帷帽外,他一身紫袍披风格外威风。
“你担心我?”
“不错。”
他咬死不认你倒好插科打诨,现下他这样光明正大,你倒是红了脸。
四
“伊家三娘子悄没声息就把东司马拐了!!!”
“大惊小怪。”
揽月一个暴起,险些造成长安城治安问题。
你不管不顾身后一众人的暴乱,从国子监大门一出去,便瞧见东璧龙珠高高的身影。
他一手扶刀,一手垂着,袍脚被风吹起来,如云如雾。
“东司马——”
人群里他抬眼,漾了一秋流光。
你笑着上千要拉他走,东璧龙珠却驻了足。
“且慢,这个给你。”
月白的绸缎下,隐隐现出了细长的外廓。
正是兔毫笔。
你从中拉开一观,转动笔杆。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好家伙。
你只觉呼吸也滞住了,瞪大了眼瞧着东璧龙珠。
“...清.....清平调....”
你三两下跺着小步子,
“是清平调诶!!”
身后有车马经过的声音,有些近,你尚未来得及退避,已然先被东璧龙珠的披风挡住。
泥水贱了他一披风。
他护着你,你护着笔。
有点尴尬。
五
立秋时节出的命案,终于在来年的上元节有了结果。
彼时你正同国子监的娘子们在西市里挥霍,只见一家酒肆门口里三圈外三圈围着人,东璧龙珠就站在刑部一众官员身侧。
昔年武后之后,韦氏乱政的余孽,走投无路,栖身于烟花巷陌,为报仇而伺机,无以报之于李家的仇便尽数推给了博陵崔家。
可怜那个庶子,仅有十六岁,还是新科进士。
也可怜那女子,初为歌姬,仅有十三岁。
那女子自知难逃,竟身着朝服头戴珠冠自楼台而落。
血溅白珠。
生死如斯,大起大落,莫过皇家。
璀璨,于她他而言无非是摧残。
无数人杜撰着真真假假,无数人唏嘘不已。
一众窃窃私语中,只有东璧龙珠冷眼看着一切。
六
你试着挤进人群,东璧龙珠却先一步发现了你,于是你的手又被他拉住了往外带。
“别看。”
你疑惑,想回头,却被他用手硬是戳着脸颊给戳了回去。
“坠楼。”
“无妨,你的公事我不问,我不看那边就是。”
你轻手拽了拽他袖子。
“东司马,你说我乖不乖?”
东璧龙珠蹲下身来,仰头歪首看了你面庞许久。
“新花钿好看。”
他答非所问。
你双手搭在了他肩上。
“快说,我是不是很乖?”
东璧龙珠身后有人唤他,恍如救命稻草。
你瞧着他要跑,死命拽了他的手不放。
熙熙攘攘,人来人往的这里。
阳光仍然铺洒,一如去年的金秋那个清晨,他站在不远处的坊间浅笑一句渣滓。
他垂头在你眉心吻了吻,全然不顾身侧所有人。
当然也不会有人在意。
“乖乖跟着我。”
“跟多久?”
“下半辈子。”
风吹来,染了满目柔光。
The end.